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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麦女孩

    评分:
    0.0很差

    分类:剧情片英国,美国,比利时,丹麦,德国2015

    主演:埃迪·雷德梅恩,艾丽西亚·维坎德,本·卫肖,塞巴斯蒂安·科赫,艾梅柏·希尔德,马提亚斯·修奈尔,尼古拉斯·伍德森,皮普·托伦斯,克劳斯·布埃,埃默拉尔德·芬内尔,理查德·迪克森 

    导演:汤姆·霍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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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介绍

     长篇影评

     1 ) 精致包装下的主旋律爱情故事

    不得不说这部电影在上映前确实是做足了噱头,世界上第一个变性人的故事是近期总能让观众高潮迭起的LGBT题材(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这几年突然间大家就像赶潮流似的扑向这类题材的电影电视剧,公共场合大声谈论宣告支持,好像在极力标榜自己的平等自由博爱...有些用力过猛,显得稍稍莫名其妙且可笑),预告片精致唯美的画面和流动煽情的音乐,小雀斑主演又是女装登场立马引一大票人猛增期待大开他会不会一人拿下奥最佳男女主的玩笑。 不管是哪个原因,总之我也是这帮被吸引的人之一,进场前心里还满怀期待的乐呵着,可是看完后我真是像被喂了屎一样满脸这都是些啥的走出影院默默佩服导演讲这破烂故事都能讲两小时的强大功力。 其实前半段故事还算差强人意,看小雀斑面部抽搐的激动喜悦,酷炫的换装play还有两个人蹬蹬蹬的出门上街开趴体还是挺开心的。但是,突然就莫名其妙起来了啊。gerda作为一切事件的作始佣者,作为一个想得出让丈夫穿女装当自己女模特这种疯狂主意,乐于带着lili逛街试衣服玩耍,画的都是些性感奔放黄色小插画(这点影片没怎么展现)的帅气随性的艺术家,为什么在见到lili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激动焦虑生气难过的像个恋爱中小心眼又麻烦的高中女生啊? einar发现自己开始习惯于扮作女人搔首弄姿爱上了变成lili的感受,gerda便开始了哭哭啼啼满脸认真的“我们都知道这只是个游戏啊”淋着雨冲回家歇斯底里的冲着lili哭吼“可以让einar出来吗我想要我的丈夫”。可是大姐,一开始要玩这个所谓游戏的是你啊,一开始这么无所顾忌的培养einar这兴趣爱好的人是你啊,一开始喜欢lili的也是你啊,你怎么能说变就变啊,说让lili消失就消失啊。 这里想说的是在真实世界中gerda,einar,lili三人间有趣的三角关系确实存在,但他们的角色对调了,gerda会对einar说让lili出来吧,因为相较腼腆的einar gerda似乎对外向活泼的lili更加欲罢不能。编剧做的这个改动直接改变了gerda这个人物的性格,使她的所有行动都极其生硬别扭且莫名其妙,也把这部电影变成了一个掩藏在变性人这个略显“边缘”题材下的主旋律爱情故事,gerda爱einar,爱的忠贞,坚定,不顾一切,死去活来,所以她才在他(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时那么气急败坏,所以她才在开始hans向自己求爱时那么惊慌失措可怜兮兮的祈求lili变回einar,所以即使是最后她又突然温柔的陪伴在lili身边支持她变性手术也不显得那么突兀了,因为这他妈都是因为她的爱啊,深切到只要他开心他幸福怎么都没关系的爱啊。 我真是很不明白为什么要把一个有趣又伤感的故事改编的这样生硬且故作悲伤。我期待的明明是两个疯狂的艺术家搞出这么一大堆状况后,genar越发喜欢lili,einar也在成为lili时容光焕发,可是虽然有开心,但两人都与周围环境那么格格不入,无法忽视的孤独和无奈。再加上渐渐无法负担的昂贵变性手术费用和艺术上的失意,矛盾渐积。后来两人的婚姻被丹麦国王废止,并没有哭死哭活的不愿分离与悲痛欲绝,因为两人都各自有了新的伴侣,很潇洒的再见离开(可能并没那么潇洒)。谁说爱情故事就一定要从一而终永不分离忠贞不屈。最后的最后lili在移植子宫手术的第二天因为排异反应去世,genar闻讯悲伤无法自已并当场决绝的和丈夫离了婚。此后郁郁寡欢在酒精中度过余生。这才是我想看到的结局,尽管故事轰轰烈烈但最后却是随处发生平淡绝望的悲剧,而不是gerda紧握lili的手痛哭流涕的刻意痕迹。 其实前面对这部电影的批判或许有点太重,因为期望过高了。抛却期待,说实话这是一部极其“工整”的片子,精致的画面,考究的服饰,恰当的音乐,除却有几部分背景音乐太过饱满压过画面令人有些消化不良。演员的表演也都规规矩矩,不值得批评但也没能让我眼前一亮,只是小雀斑一路哭哭啼啼的表演反反复复让人看的实在乏味,但这也不完全是演员的锅。 也许本就不该指望一个工工整整,有着奥斯卡主流气质的导演把一个不那么主流不那么工整甚至不那么“正常”的故事拍的多惊艳漂亮深入人心吧。

     2 ) 男权主义者拍摄的跨性别电影

    先来说说这部电影的优点吧。

    首先摄影和配乐还是很美的。但看多了略带复古、灯光昏黄阴暗的腔调,其实也就免疫了。

    其次化妆比较细腻。从艾纳一开始穿女装的拙劣搭配,到后来熟能生巧、渐入佳境毫不费力的玩转各种贵妇风,然后是做完手术后的苍白脸孔。

    最后要夸一下小雀斑真的是蛮拼的。从在镜子前面自恋的欣赏自己的身体,再到进妓院去模仿女人妖娆的肢体动作,都可以看的出来。

    但所有的优点,并不能盖过这部电影的硬伤。

    男变女之间的角色转换太突然了。艾纳喜欢穿女装,真的是让人没有一点防备,一夜之间就着迷了。完全没有经历过一个时间段的纠结和挣扎。导演可能异装癖的功课做的并不是很充分。

    再比如,艾纳在他生理性别为男、心理性别为女,还很爱他老婆的时候,又去约会其他的男人。这其实应该算是跨性别者而不单单是gay那么简单。这种扭曲,导演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用几次争吵就一笔带过。

    变性,不是你穿穿女装,抹抹口红,戴戴假发那么简单。虽然有提到艾纳儿时和同伴的基情,但说服力不够。如果穿插童年或者成长过程中的对女性身份的渴望,会更完善,也会更有血有肉让人觉得不那么莫名其妙。

    剧情架构上没有凸显矛盾冲突,从故事主线上来说,也是一味强调“我要变性”,“我就是要变性”。而对社会压力和家庭压力的承担显得是那么的无力和苍白。对妻子心理状态的描写太过于缺乏。或者说,女主的爆发力不够强。

    其实说到底这部片子是噱头大于看头。没有找真的跨性别者或同妻来参演,是最大的败笔了。

     3 ) 我就是想吐槽,懒得给名字取名字了

    这电影算是我2015年度期待之一,看预告片的时候就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小雀斑在一阵钢琴背景音乐中抬头微笑的画面简直让我像中了一枪。鸡贼如我,都决定等到上映的时候无论如何要去贡献票房。
    但正所谓期待越大,失望越大。现在看完以后,我甚至没有勇气说我会向更多人推荐这部电影。
    Tom Hopper一向擅长于导演这种历史题材,但其实当初去看悲惨世界,我就没法被他折服。对画面,场景的掌控都是一流,偏偏电影最重要的任务——讲故事,他却好像总是没什么才华。
    The Danish Girl也是如此,本来最期待的部分就是Einer发现自己的真实渴望,然后逐渐明白接受,继而开始追求。但电影里对这一过程的刻画却严重缺乏,Einer几乎一夜之间醒来就下定决心要从直男变成直女了。这是电影最大败笔,明明前一秒还是能跟老婆调情上床的直男,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么娘炮了?完全没感受到他的挣扎,觉得就是一个隐藏了很久的Gay决定出柜。
    他老婆更是莫名其妙,换做任何一个正常女人,面对和自己一起生活了六年的丈夫突然要去变性做女人,都会接受不了。其实片中也有这样的情节,Gerda反反复复要求停止这个“蠢游戏,”但她后来突然又转而坚定支持自己的丈夫,同样,没有任何足够有说服力的转折。
    总之,这部片子唯一值得赞颂的就是小雀斑的演技,决定做女人后,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渴望爱情,千娇百媚的小女人。甚至让我担心,演完这个电影,小雀斑会不会被掰弯?但我开始想这些,说明对我来说,整个故事仍然不够动人。没感受到做历史上第一个变性人的勇气和冒险精神,只是一个异装癖的哀怨与不甘心。

     4 ) 从国王的演讲到丹麦女孩——汤姆·霍珀的男权癌

    汤姆·霍珀一直是一位个人很喜欢的导演,从之前国王的演讲到悲惨世界无一不体现着他对场景的操控力,作为一名男性导演,最为不易的是他对观众感情的煽动,每一次都能达到预期的效果。然而之前的作品不论拿的是小金人还是钻石人都掩盖不了一个通病:他作品中的男性主观视角,说人话就是:他直男癌。

    国王的演讲——讲诉了约克郡公爵如何在妻子的帮助下克服各种生理心理问题,在公众前完成演讲的故事。为什么这部影片没有看出导演的毛病呢?人家是国王啊,额,对了,人家是个雄性国王。然而,当今社会,观众需要的是:即使你拍女王也要拍出这种视角。现在是唯权/钱至上,而不是唯雄性至上啊。我赌五毛,如果汤姆·霍珀拍女王绝对拍不出来《国王的演讲》的效果。

    <图片1>

    悲惨世界就更不用提了,本来就是旧时代的故事,直男癌不直男癌几乎看不出来。观众们记住芳汀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就够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么一个热衷直男视角的导演居然拍了跨性别题材的电影!或许是导演本身就对历史题材情有独钟。然而,我宁愿汤姆·霍珀去拍维京海盗也不要去拍跨性别题材。影片全程就像《国王的演讲》一样,我只看到“他”的渴望和需求以及她对“他”的各种帮助和奉献,没有展现Gerda的内心世界,尤其是Einer变性时Gerda的内心演变,这是影片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啊,也是最能打动大多数女性观众的一部分,导演居然不带而过了!

    如果演员稍微把握不住,故事就成了——丈夫变性抛弃柔弱妻子。你看,即使历史上的Gerda是著名的女同性恋到了汤姆·霍珀手里也能演绎出一个牺牲妻子成就丈夫的狗血故事。

    更让人无语的是,本身跨性别的故事受众就小,能够接受此类故事的大多数都是女性和LGBT人群,汤姆·霍珀恰好惹怒了这部分人。《丹麦女孩》,我祝你票房一路走好……

     5 ) 《丹麦女孩》电影剧本

    《丹麦女孩》电影剧本

    文/〔英国〕露辛达·考克森

    译/郑梦雅、李瀛

    根据戴维·埃伯肖夫的小说改编

    外景,丹麦-日德兰半岛-卡特加特海峡,20世纪20年代-白天

    淡入:

    暴风雨中,海浪连续冲击悬崖。狂风掀起银色的浪涛,朝我们飞溅过来,刺痛而无情。在一处荒芜之地,某样东西任凭摆布——我们听到暴风雨簌簌作响、猛烈攻击它的声音……

    (叠化)

    内景,女人的眼睛

    同样的画面映现在一个女人褐色的眼眸里,她的眼神充满着感情和好奇。暴风雨的声音逐渐被人们的说话声取代。起先,说话的声音很小,后来变得越来越刺耳、越来越压抑。这只眼睛眨了一下。

    内景,丹麦-哥本哈根-画廊,晚上

    这是一幅绘画作品,用相当准确的感觉描画了同一片海域。一阵含混的说话声。这个天花板很低的房间里聚集了太多的人。接着,一个声音响起——

    老妇人(画外):你难道不想画成那样吗?

    镜头拉摄,我们看到格尔达·韦格纳褐色的眼睛不再细致地打量这幅画,出于社交礼貌,她扭过头去,看到一位激动的老妇人。

    格尔达:抱歉,您说什么?

    老妇人:我说,你难道不想画得像你丈夫那样好吗?真的——你一定以他为傲……

    这个老妇人微微一笑,走进人群,格尔达留在原地思索着……格尔达的目光扫过那群衣冠楚楚的人。在远处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小圈子,她那英俊的丈夫埃纳尔·韦格纳被一片赞誉之声包围。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胖男人正给大家介绍埃纳尔,他是拉斯穆森,埃纳尔的经纪人。

    拉斯穆森:它们都是瓦埃勒,是他成长的地方。

    格尔达穿过熙攘的人群,朝那个小圈子走过去……

    拉斯穆森:我可没说我的委托人是丹麦最好的风景画家……但是,他是顶尖的!

    埃纳尔瑟缩了一下,大家哈哈大笑,感到很愉快。一个异国风情的女人走近格尔达,她嘴唇丰满,流露出淘气的神情。她是乌拉·冯斯马克,格尔达的朋友。

    乌拉(舞台式的低语):进展非常顺利呀。

    格尔达:哦,是啊。他会成为一个传奇。

    两个女人哈哈大笑起来。格尔达抬起头,看向埃纳尔,埃纳尔也看过来,他微微一笑,他被这个小圈子困住了。格尔达朝埃纳尔点点头,鼓励地、会意地。接着埃纳尔又被拉回小圈子里,拉斯穆森莫名其妙地发出响亮的大笑声。

    外景,哥本哈根的街道,晚上

    格尔达和埃纳尔挽着手臂,边走边笑。格尔达戴着一条富有特色的绣花羊毛围巾。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街道两旁的窗户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格尔达:还有……

    埃纳尔:哦,拜托。友好一点。不管怎样,他都答应看你的作品了。

    格尔达:那只不过是因为他喝醉了!

    埃纳尔:我知道。

    格尔达:你就喜欢这样!

    埃纳尔:我才没有。

    格尔达模仿拉斯穆森的口气,他那滑稽的兴奋之情。

    格尔达:“我可没说我的委托人是丹麦最好的风景画家……”

    埃纳尔:“但是……”

    格尔达:“他是顶尖的!”

    格尔达和埃纳尔放声大笑。楼上有个男人推开一扇窗户,冲他们喊道——

    窗边的男人:喂,安静点——别人都在睡觉呢!

    埃纳尔:对不起。

    这扇窗户砰的一声关上了。格尔达和埃纳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们朝那片摇曳的港口亮光走去。

    外景,港口,次日清晨

    字幕:哥本哈根 1926年

    渔民们直接从船上把鱼卖给早起的顾客。买卖双方大声讨价还价,那些泛着银白色光泽的鱼儿还在痛苦地扭动身体,拍打着船板。这座城市苏醒过来。

    内景,格尔达和埃纳尔家-卧室,早上

    格尔达端着一个盛早餐的托盘走进卧室。埃纳尔还在睡觉。格尔达注视着埃纳尔的面庞:长长的睫毛、睡着时凹陷的脸颊、细嫩的嘴唇。小狗瓦普在格尔达身边跑来跑去。格尔达放下托盘,拉开埃纳尔身上的被单。埃纳尔在亮光中眨巴着眼睛,吃了一惊。埃纳尔伸个懒腰,望着日光中的妻子:个子高高的、果断的格尔达。

    格尔达: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埃纳尔微微一笑,甜蜜地示意即将而来的欢愉……

    埃纳尔:是你回到床上的时候吗?

    格尔达:不是——我要去工作了。

    埃纳尔:拉上窗帘吧。

    格尔达有点儿被逗乐了,她克制住自己。

    格尔达:我跟你说过,我……

    埃纳尔:格尔达……

    格尔达:怎么了?

    埃纳尔抬头冲格尔达微笑,格尔达明白他的意思。格尔达摇摇头。

    格尔达:你这个样子……你以为我无法拒绝你吗……

    埃纳尔:你想要拒绝我吗?

    格尔达靠近床沿,现在的她也露出笑意。

    格尔达:不想。不过我喜欢你好好地问我,让我感觉自己不是那么容易被征服的……

    埃纳尔朝格尔达伸出手。

    埃纳尔:格尔达·韦格纳——我的生命,我的妻子……

    埃纳尔把格尔达拉上床……一段活泼的乐曲响起,他们抱在一起……

    外景,哥本哈根歌剧院外面的街道

    埃纳尔穿过马路,朝那座歌剧院走去。

    内景,哥本哈根歌剧院-后门

    埃纳尔跟门卫托比约恩打招呼。

    埃纳尔:托比约恩。

    后门门卫:韦格纳先生。

    内景,哥本哈根歌剧院-服装间,一个月后-白天

    埃纳尔走在两排衣架中间,那些点缀着宝石饰物的女式礼服的褶边轻轻擦过他的脸颊。埃纳尔清晰地意识到一种感官上的偷悦,不过他觉得没有必要深究。埃纳尔停住脚步。歌剧的咏叹调戛然而止,他听到几个女人在闲聊,有时候她们会把声音放低,接着哈哈哈地笑起来,埃纳尔也露出笑容,感到好奇。这是私下里的亲密。埃纳尔发现乌拉在楼下——

    乌拉(画外):再紧一点!

    一位服装师正给乌拉束紧衣服。埃纳尔倾身向前以便看得更清楚……乌拉发现了埃纳尔——她很高兴,终于可以歇会儿了。

    乌拉:埃纳尔·韦格纳!

    服装师递给乌拉一件罩袍让她披上,不过——

    乌拉:哦,不用担心他——他的眼里只有一个女人。

    埃纳尔:我的秘密被你看穿了。

    埃纳尔宽容地冲乌拉微微一笑。乌拉抬头对埃纳尔大声说——

    乌拉:那么,你们两个准备什么时候给我生个教子啊?

    埃纳尔:乌拉,你又不信神。

    乌拉:我会重新考虑的。

    埃纳尔:我们在努力。

    乌拉:还要更加努力一点。我一直干等着。你有试过吃生鸡蛋吗?

    埃纳尔:没有。

    乌拉:那就试一试。看在我的分上。

    埃纳尔摇摇头。乌拉实在让人受不了,不过埃纳尔喜欢她。

    乌拉:话说回来,你今天打算干什么?我以为你上周就完成了呢。

    埃纳尔:我想检查一下暴风雨那一场的纱幕。同时也给格尔达一些空间。

    乌拉:啊——她的模特很害羞吧。

    埃纳尔点点头,微微一笑。乌拉准备继续试衣服。

    乌拉:你知道我是下一个?

    埃纳尔:嗯,我听说了。

    乌拉:我可不会害羞。

    埃纳尔:我猜你也不会。

    乌拉:老天,她会用尽所有的颜色来画我的!

    埃纳尔和乌拉笑起来。乌拉示意那位服装师继续给她束紧衣服,乌拉微笑着,愉悦地期望即将来临的不适感。

    内景,格尔达和埃纳尔家-画室,白天

    冯内斯贝克先生坐在一把扶手椅上,这把椅子放在一个略微凸起的低台上。他身着正装,有点儿僵硬。画室里静悄悄的,略显压抑。格尔达从画布上抬起头来,走过去调整冯内斯贝克先生手臂的位置。格尔达触碰他的身体令冯内斯贝克先生明显感到尴尬。格尔达回到画布跟前。冯内斯贝克先生不自在地坐了一会儿,然后说道——

    冯内斯贝克:我想说……我很感激今天能够和你单独相处。我希望你的丈夫不会介意。

    格尔达:完全不会。我看得出来,他在这里让你觉得不自在。

    冯内斯贝克:我可不是针对他个人。

    格尔达微微一笑。她摇了摇头——冯内斯贝克没必要担心。

    格尔达:这很正常。

    冯内斯贝克:啊。

    冯内斯贝克松了口气。可他还是满怀疑问。

    格尔达:一个男人很难经得住被一个女人盯着看。女人当然是习惯了,但是对于男人来说嘛……

    冯内斯贝克先生显露出极为脆弱的表情。

    格尔达:……要他屈服于一个女人的凝视,是挺坐立不安的……

    冯内斯贝克先生点点头,松了口气——正是如此。

    格尔达:然而我也相信,这其中自有乐趣,一旦你……

    格尔达顽皮地微微一笑。

    格尔达:……屈服了。

    冯内斯贝克咽了下口水,面颊绯红。格尔达突然说道——

    格尔达:坐下。

    冯内斯贝克瑟缩了一下。那只狗坐好。冯内斯贝克轻轻呼了口气。

    格尔达:好孩子!

    格尔达继续作画,她的眼睛里闪着亮光,她在这位坐着的模特身上找到了感觉:总算有了一些进展。

    外景,格尔达和埃纳尔家,几个月后

    一位华人洗衣妇踩着一辆三轮车沿街前行,她一边踩车,一边摇铃铛。

    内景,格尔达和埃纳尔家,早晨

    埃纳尔迅速而仔细地把格尔达的一件衬衫叠起来,放进洗衣袋里。埃纳尔急忙打开门……

    内景/外景,格尔达和埃纳尔家,一个月后-清晨

    那位洗衣妇经过他们家门口的时候,埃纳尔把洗衣袋交给她。

    内景,格尔达和埃纳尔家-卧室,早晨

    格尔达正对着镜子抹口红。埃纳尔走进卧室,看到格尔达在打扮,心有所动。格尔达有点儿不自然。

    格尔达:怎么样?

    对于格尔达隐含的自我批评,埃纳尔忍不住笑了。

    埃纳尔:完美。只差一点。

    埃纳尔靠近格尔达,用他的大拇指轻柔地抹去格尔达下唇的一点口红污迹。埃纳尔点点头。现在完美了。

    埃纳尔:祝你好运……

    格尔达:再见。

    外景,熙攘的哥本哈根大街,白天

    格尔达背着沉重的画夹行走在熙攘的哥本哈根大街上,情绪乐观、步履轻快。

    内景,艺术品经纪人的办公室,白天

    拉斯穆森显出略微反感的表情。屋子里遍布格尔达的作品,桌子上、地板上——它们全都是合格的自然主义的人物肖像画,但却缺乏灵感。

    拉斯穆森:全都是肖像画……

    格尔达迟疑了片刻,事实不言而喻。

    格尔达:这样不好吗?

    拉斯穆森:并不是肖像画本身不好,只不过……这类作品真的不是我的……

    拉斯穆森眉头一皱。他不得不结束他们的谈话——

    拉斯穆森:格尔达……我并不认为展出这些作品会对我们两个人有好处。

    格尔达的脖颈处有一条血管在搏动。

    拉斯穆森:这不是对你的能力的评判——我同意埃纳尔的说法:如果能够找到合适的题材,你可以成为一流的画家。

    这是格尔达第一次听到埃纳尔说过这样的话。她的眼眸闪亮,心里一阵刺痛,感觉受到了背叛。

    内景,格尔达和埃纳尔家-画室,白天

    埃纳尔正在作画,他听见关门声。格尔达背着那个沉重的画夹走进画室,她放下画夹,脱下外套。埃纳尔试探着问道——

    埃纳尔:怎么样了?

    格尔达:还不错。

    埃纳尔等她继续说下去,然而格尔达没再说什么。

    埃纳尔:我终于调出了雪的颜色。

    格尔达瞥了一眼画布,满怀敌意。

    格尔达:又是瓦埃勒的风景。我真是不明白,你怎么可以一遍又一遍地画同样的东西。

    埃纳尔(稍顿):我想是自己还没有画够吧。

    格尔达朝门口走去。

    埃纳尔:格尔达……?

    格尔达:能不能拜托你别再和拉斯穆森谈论我了……我的作品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要插手。

    埃纳尔:格尔达……

    可是格尔达已经走进卧室,随手砰的一声关上门。埃纳尔留在画室里,迷惑不解。

    内景,格尔达和埃纳尔家-卧室,白天

    卧室里的格尔达已经后悔跟埃纳尔发脾气了。她脱掉套裙。她的内裤上有血迹。该死!她吸了口气。

    内景,格尔达和埃纳尔家-画室,白天

    埃纳尔还在作画,格尔达又来到画室,她现在平静了下来。她重新集中精神,走近画架,调颜色。埃纳尔偷偷看了格尔达一眼,不过什么也没说。埃纳尔继续作画。格尔达终于说话了——

    格尔达:我来例假了。

    埃纳尔(画外):抱歉。

    格尔达:是吗?

    格尔达转过身来,发现埃纳尔走近她。

    埃纳尔:当然,我是……你知道我的。

    片刻的沉默。格尔达别过脸去,重新关注眼下要处理的事务……她的作品……

    格尔达:你能帮我个忙吗?

    埃纳尔松了口气,终于能够帮上忙了。

    埃纳尔:什么都可以。

    格尔达:乌拉临时有一个排练。她又爽约了。你能试穿一下她的袜子和鞋子吗?

    埃纳尔笑了出来,忐忑不安的感觉消失了。格尔达是认真的吗?

    格尔达:我的进度太慢了。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赶在她开幕前画完……

    然而埃纳尔打断了格尔达的话——

    埃纳尔:好吧。我穿就是了。没事的,我穿。

    格尔达把鞋盒和长筒袜放在那把模特坐的椅子上面,接着走进厨房。埃纳尔把鞋盒和长筒袜拿下来,坐在椅子上。那只狗跳到埃纳尔身上——

    埃纳尔:不行……不行,不是现在,瓦普……

    埃纳尔把瓦普推下来,用手指摩挲着这双丝袜。埃纳尔卷起裤腿。

    埃纳尔:他差点儿咬破了……

    格尔达惊异于埃纳尔的细致。她训那条狗。

    格尔达:瓦普……

    格尔达调配颜料。埃纳尔还在跟那双丝袜较劲。

    格尔达:穿反了……

    埃纳尔好不容易把两只丝袜拉到膝盖处,额头冒出了汗珠。埃纳尔打开鞋盒,里面是在商店橱窗里展示的那双黄色的鞋子。

    埃纳尔:我在橱窗里看到过……

    格尔达:很时髦。对吧?

    埃纳尔:我觉得这鞋子不会合脚……

    格尔达:尽你所能试试看吧。

    埃纳尔把那双鞋子拿出来……他把自己的脚趾塞进鞋子里的时候,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哽住了。格尔达眯起眼睛开始作画。埃纳尔低头看自己的双脚,一部分被包裹在黄色的绒面革里,膝盖以上和以下的装扮完全不搭……埃纳尔呼了口气……他的双手不住地颤抖。接着格尔达说道——

    格尔达:不行。我还需要裙子。

    他们两个人看向乌拉那条挂着的连衣裙。连衣裙是乳白色的,点缀着小珠子。很漂亮。

    埃纳尔:不要。

    格尔达:我要看看裙子的褶边。

    埃纳尔:不,格尔达,我不会穿的。

    格尔达:我没有要你穿。

    格尔达把乌拉的连衣裙展开,搭在埃纳尔身上。

    格尔达:你就不能放轻松点吗……?我越快开始,就越快结束。

    埃纳尔无可奈何地屈服了,格尔达的手指温柔地滑过埃纳尔的面庞。她感到满意,继续作画。

    此时,埃纳尔的呼吸略有些沉重。乌拉的连衣裙分量不轻。埃纳尔把头微微偏向一边,感觉到连衣裙擦过他的脖颈。埃纳尔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触摸镶珠的袖口。背景音乐声增强:格尔达画架的嘎吱声、她的手镯的丁零当啷声、港口的嘈杂声、风吹过船上索具的声响。这些声音充斥着埃纳尔的大脑……直到——

    乌拉(画外):你们好啊!

    埃纳尔吓了一大跳……乌拉手捧一大束百合花站在门口,兴高采烈。她哈哈笑起来,因为是乌拉,格尔达也哈哈笑起来。那只狗汪汪乱叫,兴奋异常,搞不清楚状况。埃纳尔无所适从。格尔达看出埃纳尔的感觉,不再发笑,然而……

    乌拉:哦,不用担心,亲爱的……

    乌拉把那束百合花交给埃纳尔,并亲吻他。

    乌拉:我们以后就叫你莉莉……

    现在埃纳尔也笑了起来,那只狗一边叫,一边跑圈,乌拉愉快的情绪一扫这一天的挫折和沮丧。

    外景,港口,晚上

    港口边的住宅楼里灯光闪亮。

    内景,格尔达和埃纳尔家-画室,晚上

    格尔达合上自己在读的书,抬头看到埃纳尔仍在全神贯注地作画,处于一种近乎痴迷的状态。格尔达注视着他,接着走到他身后,把头靠在他的后背上。格尔达这个样子让埃纳尔感觉很舒服,不过他仍旧继续作画。

    格尔达:这么专心啊。有时候我觉得你会悄悄溜进画里面,然后消失了。

    埃纳尔微微一笑。

    格尔达:消失在那片沼泽里。就像你小时候,你朋友的那只风筝一样。

    埃纳尔:是汉斯。我弄丢了汉斯的风筝。

    埃纳尔享受着童年的回忆。

    埃纳尔:可怜的汉斯。那只风筝让他挺得意的……我都不敢相信他竟然让我放飞一次……

    格尔达:他很可能还坐在那块石头上,哭得痛彻心肺。

    埃纳尔放下画笔,转过身来面向格尔达,微笑着。

    埃纳尔:别这么说。他现在在巴黎做经销商,把18世纪前欧洲大画家的画卖给有钱的美国人。

    格尔达:哦。所以我们不用担心汉斯了。

    埃纳尔:是的,我们不用担心汉斯了。

    埃纳尔明白格尔达的意思。

    格尔达: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

    埃纳尔:没关系。我画完了。(亲吻格尔达)别担心,我不会消失在沼泽里的。

    埃纳尔睁大眼睛,对自己此刻的领悟感到惊讶。

    埃纳尔:沼泽就在我心里,傻瓜。

    格尔达把埃纳尔推开,笑了起来。

    内景,格尔达和埃纳尔家-卧室,夜晚

    埃纳尔坐在床上。格尔达脱掉连衣裙和长筒丝袜,把丝袜搭在梳妆台边的椅子上。格尔达发觉埃纳尔正注视着她。

    格尔达:怎么了?

    埃纳尔:男人难道不能欣赏他妻子脱衣服吗?

    格尔达准备脱下身上那条镶花边的衬裙,她现在有点儿害羞。

    埃纳尔:这条衬裙是新的……

    格尔达:挺善于观察的嘛。

    埃纳尔:先别脱……

    格尔达迟疑片刻,埃纳尔把被单拉开……格尔达穿着衬裙爬到他身边。埃纳尔透过丝绸轻轻抚摸着格尔达的身体……

    埃纳尔:很漂亮……

    格尔达:说不定我会借给你呢。

    埃纳尔耸耸肩,挑逗地回应。

    埃纳尔:说不定我很喜欢呢。

    格尔达笑起来,埃纳尔亲吻她。格尔达打趣道——

    格尔达:哦,真的吗……?你有什么事情想告诉我吗?

    埃纳尔:为什么……?你有什么事情想知道吗……?

    埃纳尔颤抖的手指在格尔达身上抚摸着……

    格尔达:没有……我是你的妻子。我什么都知道。

    埃纳尔感到兴奋,他把格尔达拉到自己身上,新的激情产生。他们的关系也出现了新的危险。

    内景,服装店,当夜晚些时候

    一瓶香槟伴着嘭的一声脆响打开。乌拉为第一晚的盛况庆功。她光鲜亮丽,在宾客间左右逢源。格尔达的画作挂在最显眼的位置。格尔达和埃纳尔在和一小群人聊天,他们的朋友尼尔斯与埃尔莎也在其中。乌拉凑过来,在格尔达耳边低语。格尔达眼里亮起欢快的光,她转头看向房间那一侧的两个年轻人。

    格尔达:两个都是……?

    乌拉:而且是同时!

    埃纳尔笑了。格尔达摇了摇头。

    乌拉:己婚人士总是这么可爱地少见多怪。

    埃纳尔:我们只是假装被吓到,因为我们知道你喜欢。

    乌拉:我知道。所以你们是我邀请参加艺术家舞会的唯一一对夫妇……

    埃纳尔:绝不可能。

    乌拉:哦,我知道埃纳尔不喜欢那类场合,但是他会忍受我们的。

    埃纳尔:她可以不带我去。

    乌拉:格尔达没有护花使者?那可就绯闻满天飞了。

    埃纳尔:格尔达喜欢绯闻。

    格尔达:你喝太多香槟了。

    尼尔斯和埃尔莎闻言也开始专心听他们说话……

    埃纳尔:看她穿衣服的样子,炫耀着小腿。简直是诱惑的邀请函。

    格尔达:我不觉得有谁看一眼我小腿就能被诱惑。

    埃纳尔:我就是啊。

    一群人愉快地笑起来,埃纳尔今晚情绪高涨。

    埃纳尔: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正从学院往外走,而她坐在台阶上,炫耀着她的小腿……而且是她追的我!

    埃尔莎:是不是真的啊?!

    格尔达:那是个大冒险游戏。但当我跟他打招呼的时候,他竟然脸红了!他是那么地羞涩!所以我就约他咯。

    乌拉:而你答应了——

    埃纳尔定定地看着格尔达。

    埃纳尔:她逼我的。她当时是那么地胸有成竹。

    格尔达:我的确是。现在也是。

    尼尔斯:啊天老爷——够了吧!

    埃尔莎用手肘戳了他一下,对格尔达说——

    埃尔莎:不是——到底他哪里吸引你了?

    格尔达看着埃纳尔。

    格尔达:我不知道……

    她开始回忆,试着把埃纳尔放回记忆里。

    格尔达:但是我们去喝了咖啡,然后,我亲了他……而且是那么地奇怪……感觉就像是我在亲自己。

    埃纳尔与格尔达对视着,燃情时刻。

    乌拉:好了,这两个人不会在这里待太久了……

    埃纳尔:未婚人士总是这么可爱地少见多怪。

    格尔达和埃纳尔笑着向门口走去。

    内景,卧室-夜晚

    埃纳尔走进来,格尔达已经在床上。他开始脱衣服,关掉了灯。

    格尔达:打开灯。

    他看着她。她耸耸肩,微笑着——毕竟轮到她了……他把灯打开,在她面前脱衣服,有些不好意思。她看出来了,但还是坚持着,看到底。

    格尔达:你当真被我的小腿诱惑了?

    埃纳尔现在只剩一件衬衫了,他开始解扣子。

    埃纳尔:你啊,当时真是没脸没皮。

    格尔达:我现在依然是。

    埃纳尔脱下衬衫。底下,他穿着格尔达的蕾丝睡裙。格尔达小声惊呼……埃纳尔的这一创意性转折着实将了她一军。但是她随即跟上步伐。抚弄着紧贴他身体的衣料。

    埃纳尔:没脸没皮的美丽格尔达……

    她的手指在他胸前游走,感觉受到了挑战,而又分外撩人。

    内景,格尔达和埃纳尔家-卧室,早晨

    埃纳尔还在睡着,背景有沙沙的摩擦声。我们看见炭笔在纸上迅速画着,格尔达披着埃纳尔的睡衣,坐在床的一边。她惊喜不已,突然间可以看见他面容里的女性一面,玩心大起,开始画一个相反的埃纳尔……他的眼睛睁开了……

    格尔达:我吵醒你了吗?

    他戏谑地挑了挑眉毛。不然她以为呢?她笑了,继续工作。

    格尔达:不好意思……我睡不着。

    埃纳尔:为什么?

    格尔达:想一些事情。

    埃纳尔:什么事情?

    格尔达:想昨晚我们是不是造了个宝宝。

    埃纳尔微笑,有点意外。

    埃纳尔:你觉得呢?

    格尔达耸肩,继续作画。

    格尔达: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看了。

    埃纳尔:啊,我一直都好看,只是你从来没注意过人家。

    格尔达笑起来,继续工作。

    内景,格尔达和埃纳尔家-工作室,一周后

    工作室里,埃纳尔看着格尔达对着他画的素描像,有种奇诡的惊艳感。他听见格尔达进屋来。

    格尔达(画外):人在吗……?

    埃纳尔:这里……

    格尔达进来,放下背包,脱掉外套。埃纳尔依然在看着那些素描。格尔达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埃纳尔:这些很好。

    格尔达:你这么觉得吗?

    他点头,十分严肃。格尔达听着,十分感激。

    格尔达:嗯谢谢你。谢谢你。

    格尔达走出去挂上外套,喊道——

    格尔达:我跟乌拉一起喝咖啡。她又问起了艺术家舞会的事。

    埃纳尔抗议地大声吸了口气,但是——

    格尔达:别紧张嘛——我跟她说了你不会去。

    埃纳尔:你去啊,你很喜欢那种活动的。

    格尔达:我跟你在一起才喜欢。

    埃纳尔有点负疚。

    埃纳尔:这样——在那类场合露面是有一定好处的。我明白的。

    格尔达:所以你才讨厌它们。

    格尔达耸肩——她懂他。他微笑了。

    埃纳尔:我感觉我好像是在展览自己。

    格尔达:在给他们看你的埃纳尔·韦格纳。

    没错。格尔达看着他,过了一会儿——

    格尔达:那么为什么不给他们看点不一样的呢?以另外一个身份去。

    她歪着头。两人交换眼色……这是个新的征程……埃纳尔犹豫了片刻……

    埃纳尔:你心里已经有人选了吗?

    格尔达脸上绽开狡黠的一笑……她笑起来,埃纳尔开始明白她的意思……一起笑起来……

    埃纳尔:不行——简直丧尽天良!

    格尔达:你会非常可信的……你很可能还很享受哦……

    埃纳尔又惊又气……她只是在逗他。

    内景,格尔达和埃纳尔家-卧室,傍晚

    格尔达在埃纳尔的脸上扫了一层粉底。她完工后,他睁开眼睛。格尔达吃了一惊。

    格尔达:你下次胡子得刮干净点。

    埃纳尔在剃须镜前看着自己涂白了的脸。格尔达开始画眼线……

    格尔达:闭上眼睛……给别人画难多了……

    埃纳尔:来给我……

    埃纳尔拿起笔,画了一条非常不错的线。

    埃纳尔:怎么样?

    她惊讶于他镜子里的面容。奇异地极具吸引力。

    格尔达:比我画得都好。

    镜子里的人转过身。格尔达的精神又回来了……她把自己的丝巾围上了他的脖子……

    格尔达:啊,莉莉!我要把你画下来……

    她把他推到工作室另一边……在躺椅上摆好靠枕。

    格尔达:坐下!

    埃纳尔坐了下来——一个与众不同的姿势。

    埃纳尔:来吧,瓦普!

    瓦普跳上他的腿。格尔达飞快地画着,全神贯注,激动不已。她纠正着他的姿势,使他的姿势更加“女性化”。

    格尔达:膝盖收拢……抬起头……看着手……放松……

    我们看到不同角度的埃纳尔……但是他的动作越来越夸张地模仿女性,他逗着格尔达。他越是表演越觉得有意思,直到格尔达终于笑着高声责骂他——

    格尔达:不要这样,你把她弄成个风骚女人了!

    埃纳尔:是你的错哦,你让她好兴奋。

    格尔达走上前来,固定他的姿势。他的脸贴上她的。

    格尔达:哟,莉莉小姐,你很是直接嘛……

    埃纳尔:你还没见识呢……

    他笑着倒在她身上,分外热情……格尔达回应着,但是在他吻上她之前抓起一块布,抹掉了他脸上的妆。

    (蒙太奇开始)

    内景,格尔达和埃纳尔家-卧室

    我们看见格尔达在房间里工作,画着莉莉的走姿。埃纳尔站在镜子前,拔着他的眉毛,好让自己跟格尔达素描上那优美的眉线吻合。

    外景,格尔达和埃纳尔家外的街道

    埃纳尔和格尔达走着,略微分开。他模仿着她的步伐,她回头,看着他的步态。

    内景,港口-鱼摊,白天

    格尔达在买鱼,埃纳尔被他身边一个女性顾客吸引了注意力,观察模仿着她的一举一动……

    内景,歌剧院-后门

    格尔达和埃纳尔到了。后门门卫朝他们点了点头。

    埃纳尔:早啊,托比约恩。

    后门门卫:早上好。

    内景,歌剧院-服装间,白天

    格尔达与埃纳尔蹑手蹑脚地试戴各种假发,各自选戴又互相替对方调整,不亦乐乎。而后,一长排几乎一模一样的鞋子,从小号开始,渐次增大。埃纳尔抓起了最后——也是最大——的一双。他抬起头,格尔达正给他看一条裙子……

    内景,歌剧院-后门,白天

    埃纳尔和格尔达心满意足地向外走去,经过后门门卫。格尔达胖了几号,也高了——她戴着一顶连着帽子的假发,两手埋进外套口袋里藏起笨重的鞋子。托比约恩从报纸里随意地抬了下头。当门在埃纳尔和格尔达身后关上后,他又抬起了头——?

    (蒙太奇结束)

    内景,格尔达和埃纳尔家,傍晚

    莉莉的素描像勾勒出了万种情愫与万种风情,己渐有偶像风范。埃纳尔穿着衬裙和新鞋子,练着走路步态以安定心神。听到了前门的响声,立刻喊道——

    埃纳尔:我还在想你去哪儿了,都这么晚了……

    格尔达进屋……

    格尔达: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买了这些……

    埃纳尔好奇地拿起长筒袜。格尔达望着他,他的积极让她觉得很有意思,但又隐有不安……

    格尔达:埃纳尔,你确定今晚要去吗?

    埃纳尔惊奇地抬起头。点头,无一丝犹豫。

    他的积极热心让格尔达有些震惊。

    外景,运河边的街道-皇家艺术学院旁,夜晚

    跃动的灯光与音乐。前面不远处,我们看见五花八门的人士:爱玩的,傲慢的,古怪的,上流的——统统摩肩接踵地向艺术学院走去。

    台阶上踏来两双女性的脚:格尔达和埃纳尔,加入这场混战。然后格尔达发现埃纳尔慢了下来,落在她身后。她转过头,只见他一袭雪纺长裙,亚麻质地的领子和袖口……

    格尔达:怎么了……?

    埃纳尔的眼睛放出生动的光亮。他的身形略显笨拙,但整个画面毫不违和,只是让人难辨。

    埃纳尔:我够漂亮了吗?

    格尔达讶异于这个问题的真诚。

    格尔达:当然了……

    他握起格尔达的手,她将他的手拉近。

    埃纳尔:我永远都没法像你这么美。

    格尔达研究着眼前这个人,研究着他双眼深处的烈焰。是一种她不曾预料到的热情……一种焕然一新的……电光火石间……格尔达被深深打动了……然而埃纳尔/莉莉笑了起来,转身走掉……留下格尔达一个人怀着刹那的感动,却无有归属之地。

    内景,皇家艺术学院-楼梯,夜晚

    格尔达和“莉莉”在人群之中。一个声音响起——

    乌拉:亲爱的!

    莉莉心下一阵恐慌……直到格尔达上前一步——

    格尔达:乌拉,让我来给你介绍……

    乌拉的眼睛扫过那张熟悉的脸,顿了顿,而后茅塞顿开。欣喜溢满她的脸。随即——

    乌拉:是莉莉……!

    格尔达:没错。埃纳尔的表妹,从瓦埃勒来。

    乌拉:亲爱的,你真是出尘脱俗……

    她开怀大笑起来,与格尔达交换了一个眼神。乌拉呼朋唤友的时候,莉莉的睫毛颤动,一副羞赧的模样——陶醉在他们共同的秘密中……

    乌拉:进吧——来,我们进去……

    格尔达和莉莉——牵着手——走进拥挤的人群。

    埃纳尔/莉莉: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格尔达低头看看埃纳尔/莉莉紧抓着自己的手。

    格尔达(由衷地):不会。不会,永远不会。

    她攥紧了埃纳尔/莉莉的手,两人一起迈步向前。

    内景,皇家艺术学院-大厅,夜晚

    多么盛大的一个夜晚。管弦乐队演奏着,人们舞动着,乌拉的派对里觥筹交错,笑语喧阗阒。格尔达和莉莉略略抽身后退,观察着一切。旁边有几位交谈的男士,身穿燕尾服,其中一个朝莉莉这边望过来。莉莉看向别处,脸颊绯红。

    埃纳尔/莉莉:大家都在看。

    格尔达:没办法啊,你是个漂亮的姑娘,你只能习惯。

    但是她看出莉莉的确是非常不舒服。

    格尔达:没事的。你只是想太多了。

    埃尔莎(画外):格尔达——!

    他们一眼看见了人群里的埃尔莎……莉莉瑟缩。

    埃纳尔/莉莉:去跟她聊聊吧……

    格尔达:不用,我跟你待在一起……

    埃纳尔/莉莉:去吧,我没事的。快去,不然一会儿她就过来了……

    格尔达不情愿地穿过房间,与埃尔莎热情寒暄。但当她回头看的时候,莉莉己经不在了。

    莉莉坐在舞池边的长凳上,长凳上雕着美人鱼。她面颊抽动了一下。我们看到一个年轻人,亨里克·桑达尔,在仔细打量她——仔细到足以发现她似乎在隐藏着什么,却只让他更有兴趣。他在她身边坐下。莉莉很不自在,从自己的手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开始奋笔疾书。亨里克倾身过来,他乌黑的头发己经悬在莉莉的余光里,他继续凑近,直到莉莉的回避开始变得滑稽。

    亨里克:你是个记者吗?

    莉莉抬起头。

    埃纳尔/莉莉(淡淡地):不是。

    亨里克:女诗人……?

    莉莉把本子放回手袋,匆匆离开了……发现了一条长廊,通往大厅外——更静,更黑……

    莉莉扶着墙向前走,远离派对,清凉的空气让她感觉熨帖。当她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之后,她看见一对男女在凹室里热吻。女子雪白的大腿闪进眼帘,男子正在撩起她的裙子。莉莉大窘,回转身,径直走回亨里克那里。

    亨里克:你知道这棵橡树的故事吗?

    埃纳尔/莉莉:唔……?

    亨里克指了指外面的一棵树,在莉莉身后……

    亨里克:他们说如果你吃了它的橡果你就可以许愿做一天任何你想做的人。

    埃纳尔的心理活动在莉莉的脸上闪现。

    埃纳尔/莉莉:他们为什么那么说……?

    亨里克弯下腰,略微得意于自己的伎俩……

    亨里克:亨里克·桑达尔,为您效劳。

    迟疑了片刻,随后——

    埃纳尔/莉莉:莉莉……

    亨里克:你是跟什么人一起来的吗,莉莉?

    埃纳尔/莉莉:是的——我表哥的太太。

    亨里克:你表哥是谁?

    莉莉犹豫了一下,转回身来。

    埃纳尔/莉莉:埃纳尔·韦格纳。他是个画家。

    亨里克:而且是个相当不错的画家。比大多数人认为的还要好。

    埃纳尔/莉莉:是这样吗?

    亨里克:至少是比大多数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好。

    埃纳尔/莉莉:这样啊……

    她转身准备再次离开,但是——

    亨里克:别回去。这里更凉快点。另外,我是个浪漫主义者。

    埃纳尔/莉莉:哦是吗……

    亨里克:我喜欢暗处,而且……

    莉莉偷瞄了他一眼。他压低了嗓音……真诚地……

    亨里克:我并不想冒昧,但是我一直在看着你。

    一阵惊惶的震颤袭遍了莉莉全身……

    亨里克:我想你应该也是一样。

    亨里克伸出手。莉莉看着它,有一种她不曾想见而又难以理解的亲切感……而后,莉莉颤抖着,伸出自己精致的、打理过的手放在亨里克的手里……突然她所有紧绷的神经都松弛下来。亨里克牵着莉莉走下长廊,离大厅远去……

    内景,皇家艺术学院-大厅,夜

    现在厅内更加吵闹,烟雾更浓了,宾客饮了太多白兰地,都有些微醺。格尔达扫视仪容散漫的人群,暗暗担心——看不到莉莉的踪影。突然,乌拉站到了她的身边。

    格尔达:你见到埃纳尔了吗?我找不到他。

    乌拉:你当然找不到他了,他压根不在这儿!

    乌拉和格尔达笑起来……乌拉举起她的酒杯……再度欢饮!但是格尔达抽身出来,继续找寻……

    外景,皇家艺术学院-人体写生课室,夜晚

    莉莉和亨里克坐在一座古典裸体像背风处的长凳上。莉莉的脸颊滚烫。亨里克显然神魂颠倒。两人间一丝逢场作戏的感觉反而增添了刺激。

    亨里克:你跟其他女孩不同。

    莉莉轻笑。

    埃纳尔/莉莉:这句台词不太原创啊。

    亨里克:是真的。你比较传统。

    莉莉接受了亨里克的解释,决定接着说下去……

    埃纳尔/莉莉:是比较乡土。我对城市不甚熟悉。

    亨里克:不,并不止是那样。我感觉我需要请求你的准许才能亲吻你。

    莉莉仿佛不知被什么击中全身。她垂下双眸,渴望而又厌恶亨里克的唇。她几乎不能呼吸。

    埃纳尔/莉莉:我该去找格尔达了。

    她向长廊走去……亨里克抓住她的手。

    亨里克:你何不告诉她我会送你回家……?

    埃纳尔/莉莉:她不会高兴的……

    他逼近,他的身体压着她的身体,不容分说,在门口紧紧抱住她……

    亨里克:莉莉……

    莉莉推开他,慌乱不己,意乱情迷……

    埃纳尔/莉莉:埃纳尔可能在等着呢……他会不高兴的……

    亨里克:会吗……?

    埃纳尔/莉莉:会的……

    亨里克:莉莉……

    他让她安静下来……一声声念着她的名字……

    亨里克:莉莉……莉莉。

    事不过三……我们看到莉莉内心悄然起了变化……亨里克捕捉到了……他吻了她。他放开了她,她急促喘息,他再次亲吻了她,发现这一次他的热情有了回应……当她终于平复了呼吸,她甚至无法再看他一眼……

    埃纳尔/莉莉:你并没有请求我的允许……

    亨里克:我不能让你有机会拒绝。

    站在长廊的橡树旁,格尔达目睹这一切,惊呆了。莉莉抓着亨里克的手臂。格尔达万分沮丧,几乎要晕厥……莉莉低下头,困惑不已,继而突然恐慌起来。血从她的鼻子里涌出,流到她身前的裙子上……她大骇。

    亨里克:怎么了……?让我来……

    亨里克想找出一块手帕……然而看到格尔达走过来……他离开莉莉身边……

    亨里克:很抱歉我不知道怎么……

    莉莉向格尔达伸出手臂。亨里克退后……格尔达向莉莉伸出手臂,迅即把她搀扶起来……格尔达把自己的丝巾裹在“莉莉”脸上,现在她看起来就像男扮女装的埃纳尔,脸上的妆容和血渍糊了一片。

    格尔达:快点,靠在我身上……

    亨里克看着,旁观者也看着格尔达搀扶着埃纳尔走出舞会……他们步履蹒跚,互相紧紧依偎,灰头土脸。

    内景,格尔达和埃纳尔家,第二天早晨

    埃纳尔在作画。穿着一身倜傥的男士套装。他神情镇定,但动作僵硬。

    格尔达走进工作室,还穿着她的睡衣。发现埃纳尔专注于绘画。丝毫没有昨晚不快的痕迹。

    格尔达:你怎么样……?

    埃纳尔:你昨晚回来很晚,我觉得应该让你好好睡一觉。舞会怎么样?莉莉玩得还开心吗?

    格尔达惊呆了。走到厨房,心力交瘁。厨房里,莉莉沾着血污的衣物在桶里泡着,格尔达尽力不去看它。开始煮咖啡,接着……

    格尔达回到工作室,看着埃纳尔,怒意渐起。他忍耐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站定了看着她。

    格尔达:我觉得以后最好不要让莉莉再出现在这里了。

    埃纳尔:好的。我理解。

    格尔达:你知道我想理解什么吗?

    埃纳尔把格尔达搂进怀里……她怒不可遏,浑身颤抖。

    格尔达:昨晚你到底跟桑达尔发生了什么?

    埃纳尔(迅速地):什么都没有。

    格尔达嗤之以鼻,毫不相信。埃纳尔气愤地重复了一遍。

    埃纳尔:什么都没有发生。

    格尔达:他知道是你吗?

    埃纳尔红了脸,闪烁其词。

    埃纳尔:并不是那么简单。很难说清楚……

    格尔达情绪失控,对他喊叫起来——

    格尔达:我看到他亲你了,埃纳尔,所以你可不可以至少想办法说清楚一下?!

    埃纳尔又惊又愧。他思忖了一下,而后安静地说道——

    埃纳尔:他可能知道我是谁。但是我并不一直是……我自己。有那么一瞬间我只是……莉莉。而且我觉得他看得出来。你看得出来吗?

    格尔达努力去理解这一地动山摇的转变。

    格尔达:但是莉莉是不存在的。是我们编造出来的。

    埃纳尔:我知道……

    格尔达:我们只是在玩个游戏!

    埃纳尔:我知道……但是后来游戏就变了……

    格尔达的大脑飞速旋转,不安袭来……

    格尔达:这太荒谬了。我们得停下来了。让它停下来,埃纳尔。

    带着真诚的焦虑——

    埃纳尔:我会试着让它停下来的……

    格尔达走了,她的心情仍然很沮丧,留下埃纳尔一个人。

    外景,格尔达和埃纳尔家,两周后-清晨

    华人洗衣妇沿街摇着她的小铃。

    内景,格尔达和埃纳尔家,早晨

    莉莉的肖像都不见了。埃纳尔注视着画布。画不出。厨房里,格尔达切蔬菜,丢进锅里。她停在工作室的门口。

    格尔达:又头痛了?

    埃纳尔:没什么……

    她走回厨房……

    格尔达:要我给你拿点什么吃的喝的吗?

    埃纳尔:我还好。

    格尔达继续切菜。

    格尔达:可能你应该看个医生。

    埃纳尔开始不耐烦。

    埃纳尔:格尔达……我很好。

    格尔达回头,看见埃纳尔已经穿好外套。他迅速收拾好一个小手提箱,出了门,留格尔达一个人跳脚。

    外景,歌剧院,白天

    没有灯亮,没有人声。

    内景,歌剧院-后门,白天

    埃纳尔进门,和蔼地跟熟悉的门卫点头。

    内景,服装间,白天

    埃纳尔打开灯,迅速脱掉他的外套。他站着,倚在椅背上,看着镜子。他有一丝绝望。但是他现在看到的是:他前胸的衬衫撑开一条口——显露出一条线,那是他交抱的肩膀造成的。埃纳尔不由分说……紧张地解开衬衫的扣子,露出腰部,再倚上椅背。这一举动的效果是惊人的。他双手颤抖着摩挲自己“胸部”的轮廓。

    他再次急迫地、飞快地剥下自己的衬衫、长裤,怕被人撞见,却又不得不继续下去。他脱去自己的内裤,回到镜子前,把自己的器官塞进大腿间,紧紧夹住,直到基本上是个女性的样子,他激动而惊恐,几乎喘不过气来。预感到前方有难以逃避的越界。

    他打开自己的手提箱。一方仔细折叠的丝绸衣物,展开是一条长裙,轻柔地滑过他的肌肤。

    内景,工作室,白天

    格尔达坐在椅子里,望着窗外,脸庞似有恐惧,她的素描本合拢着放在腿上,她思索着,压力在酝酿。她打开素描本:莉莉……

    内景,运河边上的咖啡馆,白天

    埃纳尔/莉莉走进咖啡馆,掀起头巾。我们看到亨里克在一张桌旁等着。他看到莉莉后迅速站起身——莉莉羞涩难当,又恐惧不已。

    亨里克:我没想到你会来。

    莉莉坐到她的座位里。

    埃纳尔/莉莉:是的,我也没想到。

    内景,格尔达和埃纳尔家-工作室,稍后

    格尔达开始描画,几乎不敢下笔。但是她打起精神,很快,愤怒和欲望倾泻在画作上,她勾勒出一个阴暗诱惑的莉莉,问题延续,一段愤怒关系出现……

    内景,格尔达和埃纳尔家-工作室,傍晚

    格尔达躺在沙发上,身心俱疲。听见门响,依然一动不动。埃纳尔出现了,身上穿着风衣。过了一会儿——

    格尔达: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埃纳尔:怎么可能……

    格尔达:是吗?

    埃纳尔无法承受这个问题……他无限歉疚,伸出手臂环住她。接着,他在半暗的光下看到了侧放着的新莉莉画像。有着女性臀线与胸部的裸像。一抹红唇。一支香烟。

    内景,艺术品经纪人的办公室,半小时后

    拉斯穆森研究着格尔达一系列的肖像画,他的嘴唇噘起,毫不掩饰他的不欣赏。格尔达硬着头皮,强撑着忍受这种屈辱。

    拉斯穆森:我吧……怎么说呢……

    接着他看到了莉莉的裸像,突然有了兴趣……

    拉斯穆森:模特是……?

    格尔达:埃纳尔的表妹。

    拉斯穆森:对对,如此相像……

    拉斯穆森飞快地转着脑筋。

    拉斯穆森:还有没有其他的……?

    格尔达:还有一些在工作室里。

    拉斯穆森舔了舔他的嘴唇,兴奋但又有些不确定……

    拉斯穆森:这些是不一样的……但是这些,怎么说呢……可能有市场。

    格尔达必须确认一下她听到的话。

    格尔达:你想要买。

    拉斯穆森:嗯,是啊……

    他和她一样惊讶。

    外景,亨里克的住所,白天

    莉莉匆匆走过长长的一排平房,穿过好似没有边际的橘色墙面,格尔达的刺绣围巾飞扬在她身后的风里。喘息未定,她敲响了一扇门……

    内景,亨里克的住所。白天

    亨里克打开门,迎接莉莉……

    亨里克:请进……

    他关上门,把世界关在门外。莉莉走进这个空间。这个小世界让她有些欢喜——

    莉莉:我没有多少时间……格尔达在拉斯穆森那里。

    亨里克示意莉莉坐下。她在沙发上落座。

    亨里克:我不喜欢这些谎话。

    莉莉:她保护欲很强的。

    亨里克: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我们俩的事?

    莉莉:我不行……

    莉莉神色有些慌乱……

    亨里克:对不起——我并不想让你不快。

    他坐到她身边,安慰她……

    亨里克:过来……

    莉莉听任他将自己拉进怀里……他抚摸着她的脸颊。莉莉微笑,倾慕写在脸上。亨里克亲吻她,她热切地回应。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滑到下身,向她两腿间伸去。莉莉不舒服地扭动。他坚持……莉莉忍到无法再忍,柔声道——

    莉莉:不可以……亨里克……

    亨里克:可以……

    莉莉:不……

    还沉浸在温情之中……

    亨里克:埃纳尔……

    莉莉一震……惊惶不己……

    莉莉:什么……?

    亨里克(亲昵地):好了啦……没关系的……

    但是莉莉将他推开,难过且困惑……

    莉莉:对不起,我不明白……

    亨里克感到失落。

    亨里克:埃纳尔……求你……

    莉莉害怕了,抓起她的东西就要走,仿佛被当众扒光……

    莉莉: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亨里克:我想要你!

    莉莉:不是这样的……

    亨里克:是的……等一下……等一下!莉莉……莉莉,回来……

    但是莉莉已经闪躲开,夺门而出,只剩亨里克,虚弱无力,仿佛被遗弃了。

    外景,亨里克的住所,白天

    莉莉匆忙逃走,脑中一片混乱,那一长排房子艳丽的橘色正立面现在只觉诡异得扎眼……

    内景,格尔达和埃纳尔家,白天

    格尔达背着她的多幅画作艰难地进门。走进厨房,还在回想着跟拉斯穆森的会面,发现莉莉坐在桌边,紧紧地裹着格尔达的刺绣围巾,格尔达吓了一跳。随后莉莉回过头——她的脸微微浮肿,满是泪痕。

    格尔达(关切地):你还好吧……?

    莉莉向她伸出手,格尔达抓住……

    埃纳尔/莉莉:不好……

    她握住格尔达的肩膀,深吸了一口气。

    埃纳尔/莉莉:我一直在与亨里克·桑达尔见面。

    格尔达后退了一步,说不出话。莉莉踉跄起身,蹒跚着走进卧室。关上了卧室的门。

    内景,格尔达和埃纳尔家-厨房,二十分钟后

    格尔达坐下——等待着。终于,埃纳尔回来了,穿着男士的服装。看起来无比颓丧。

    埃纳尔:我以为你可能知道的。

    格尔达(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我不知道。

    埃纳尔:你总是好像什么都知道。

    格尔达:但这个我不知道。

    埃纳尔点头。格尔达一脸绝望的困惑。

    格尔达:所以你……是爱上桑达尔了?

    埃纳尔一惊。

    埃纳尔:不是——我爱的是你,格尔达,只有你。但是莉莉……

    格尔达眼里涌起愤怒的泪水。

    格尔达:你为什么就不能坦诚一点!

    但是埃纳尔也很愤怒……

    埃纳尔:我在努力!格尔达……求你了……我需要你相信我。其他所有人误解都无所谓,但是你要信我。

    格尔达摇头,没办法听进去……他看着她,绝望地乞求……格尔达尽量争取。

    格尔达:好吧,但是你需要告诉我……什么时候亨里克和“莉莉”在一起,他们做什么……他们亲吻——这个知道了……

    埃纳尔窘迫地点头。格尔达强撑住自己。

    格尔达:有更进一步吗?

    埃纳尔:没有……没有,莉莉还没有跟男人更进一步。她……她不会……

    格尔达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对她而言是个沉重打击。

    格尔达:还有其他男人吗?

    埃纳尔在床上坐下,感觉难以启齿。

    埃纳尔:是有这么一个,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格尔达感到一阵寒意……埃纳尔鼓起勇气。

    埃纳尔:那个叫汉斯的男生……还是在瓦埃勒的时候。

    格尔达揉着眉骨……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埃纳尔:莉莉迷上了他,他吻了莉莉,就一次。

    埃纳尔黯然回忆。

    埃纳尔:但是父亲进来看到了他们俩……他打了汉斯一顿——他气坏了……

    埃纳尔摇了摇头……格尔达听着。她抬起头——埃纳尔脸色苍白,眼圈发黑。

    格尔达: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突然疼得倒抽一口气……

    格尔达:怎么了……?

    他双眼紧闭,额头渗出汗珠。

    埃纳尔:抱歉……

    他身体弓起,捂着腹部……痛苦地呻吟……

    埃纳尔:非常抱歉……我不是很舒服。

    他挣扎着想要从桌边站起来……

    格尔达:埃纳尔……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他的腿软下去,无法支撑他的身体,她冲过去抱住他……

    格尔达:埃纳尔……埃纳尔……?

    内景,镭研究所,白天

    赫克斯勒坐在桌子后面。他举止干练却又和蔼。

    赫克斯勒:所以,你找安德森医生诊治过严重的流鼻血情况,你觉得流鼻血跟你每月一次的胃痉挛有关系。

    埃纳尔一边脱衣服一边点头。

    赫克斯勒:你结婚多久了?

    埃纳尔:六年了。

    赫克斯勒做记录,埃纳尔继续脱衣服。

    赫克斯勒:有孩子吗?

    埃纳尔:没有。

    赫克斯勒:有正常行房吗?

    埃纳尔:有的。可能现在少了点,相比……

    赫克斯勒:相比你装扮成女人之前?

    埃纳尔听到这话被人大声说出来,吃了一惊。

    赫克斯勒:韦格纳先生,我是个专业医生。你可能觉得难堪——但是我并不觉得。这样吧,跟我讲讲莉莉的故事。她是从哪儿来的?

    埃纳尔想了想……

    埃纳尔:从我心里。

    赫克斯勒试图插入一丝理性的评价……

    赫克斯勒:你知道吗?对这些现象最合理的解释是内分泌失调。

    埃纳尔:真的吗……?

    赫克斯勒:躺到床上。

    埃纳尔爬上抬高的就诊椅。

    赫克斯勒:那样就解释了疼痛感、男性特征混乱以及不育问题,我们希望是这样,因为这样还有药可医。

    他打开晃眼的检查灯,将手掌压在埃纳尔的小腹上。

    内景,镭研究所-放射室,白天

    埃纳尔被几个护士绑在病床上。赫克斯勒从窗外往房间里面看。埃纳尔抓着格尔达的手,不安而又茫然。

    埃纳尔:我不需要接受治疗……我没有任何问题……

    格尔达:埃纳尔,情况并非如此。

    护士点头示意格尔达离开。

    埃纳尔:这样才是不对的……

    护士等着……

    赫克斯勒(用扩音器):射线是项奇迹,韦格纳先生,它能摧毁不好的,留下好的。

    格尔达:他说很快就会结束……

    护士将格尔达领出房间……埃纳尔被送进房间里那个奇怪的机器中。格尔达在染色玻璃窗外无助地看着,X射线机器开始轰鸣。赫克斯勒对着一个漏斗形管道说话——

    赫克斯勒:躺好别动,韦格纳先生……

    机器颤动的声音灌满了埃纳尔的脑袋……知觉受到了潮水般的袭击……他闭上眼睛,消失在自己的身体里。

    内景,镭研究所-恢复室,第二天

    埃纳尔昏昏沉睡。

    赫克斯勒(画外):韦格纳先生……?

    埃纳尔眨动着睁开眼睛。他双眼暗淡无神。

    赫克斯勒:今天早晨感觉怎么样?

    埃纳尔思索了片刻,说道——

    埃纳尔:你伤害了莉莉……

    赫克斯勒将埃纳尔脸上的难过看在眼里。埃纳尔念及莉莉所受的伤害,悲从中来,又闭上了眼睛。

    内景,镭研究所-走廊。白天

    赫克斯勒怀着愈发沉重的心情与格尔达谈话。

    赫克斯勒:我恐怕你丈夫仍然坚持着那些变态想法。你的衣柜上锁吗?

    格尔达:当然不上锁。

    赫克斯勒心情紧张,但是他的语气毋庸置疑。

    赫克斯勒:韦格纳夫人,你没有鼓励过他这种想法吧?你明白你丈夫已经疯了,是不是?

    格尔达:不,并不是那样……

    赫克斯勒转身走了。格尔达怒火中烧……

    格尔达:我们那么信任你,我们来此是向你求助的……

    但是赫克斯勒头也不回地走了。

    外景,海港,两周后-早晨

    清晨的阳光在格尔达和埃纳尔家的窗上闪烁。

    内景,格尔达和埃纳尔家-卧室,早晨

    狗狗从床上抬起头。跑到刚从工作室过来的格尔达脚边。我们看见狗狗现在陪着埃纳尔。格尔达压低声音说话。

    格尔达:我很快回来。

    埃纳尔: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埃纳尔面如死灰,双眼呆滞,眼下两圈深深的黑色。

    外景,拉斯穆森画廊外的街道,白天

    格尔达匆匆走过橱窗。我们隐隐约约地看见莉莉的肖像正在展出。

    内景,哥本哈根-艺术品经纪人,白天

    格尔达在拉斯穆森的办公室。他一反常态,十分兴奋。

    拉斯穆森:格尔达!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

    格尔达:一直不在。怎么,出问题了吗?

    拉斯穆森:我把莉莉肖像卖出去啦!

    格尔达吃了一惊……

    拉斯穆森:我非常感兴趣,打算组织一次全展。

    格尔达惊喜不已。

    格尔达:啊,那太好了……

    拉斯穆森:还有好消息哦——我接到了艾蒂安·杜福尔画廊的电话——他们想要在巴黎展出你的作品。

    格尔达:在巴黎展出……

    拉斯穆森:你应该去跟他们见一面。

    格尔达思绪纷乱……

    格尔达:呃——我现在没法离开啊……

    拉斯穆森(坚定地):格尔达,这是你的机会。你已经等了那么久……而且这些人是很容易变卦的。

    拉斯穆森不满地咂着嘴。

    内景,格尔达和埃纳尔家-楼梯口,白天

    行色匆匆的格尔达停下来在楼梯口取邮件。其中有一本艺术杂志,一封私人信件,然后,下面是一封镭研究所寄来的信件……信封背面是赫克斯勒的名字。格尔达僵住了,然后迅速打开信封,念道:“别无选择……治疗变态……”恐慌泛起,她努力克制自己,立即折起信,塞进她的外套里。格尔达脸上凝出一个阴沉的决定……

    内景,格尔达和埃纳尔家-卧室,白天

    埃纳尔睡着了。格尔达收拾行李,感到有股力量驱使着自己。她见埃纳尔坐起身来。

    埃纳尔:你在做什么?

    格尔达鼓起勇气。

    格尔达:有人邀请我去巴黎办展……

    埃纳尔:那太棒了……

    格尔达:是的。我们一定要去。拉斯穆森说这会是个转折点……

    埃纳尔有点迟疑……

    埃纳尔:我不确定我去得了……

    格尔达:你去得了。我会照顾你……

    埃纳尔:但是其实也不用急……

    格尔达(愤怒地):你就不能为我做这一件事吗?

    怒气消散之后,她浑身颤抖……

    埃纳尔:格尔达,到底发生了什么?

    格尔达看着他。他在等待她说出实情。

    格尔达:我收到了一封赫克斯勒的信……

    埃纳尔:他想把我关起来。

    格尔达握着他的手,态度坚定不移。

    格尔达:但是他做不到。一切都会好的。真的——我知道。你只需要相信我……

    埃纳尔:我信的……

    格尔达打起精神。

    格尔达:那么,我们走之前还有什么需要处理的吗?我们需要跟谁说一声吗?

    埃纳尔想了想,说道——

    埃纳尔:没有。

    格尔达点头,心情宽慰了不少。她吻了吻他的脸颊,继续收拾行装。埃纳尔拼尽全力才能够继续呼吸。

    外景,夜晚的巴黎

    塞纳河璀燦的真实景色与河上灯光如繁星点缀的大桥,背景里巴黎圣母院粗犷的线条。声音渐入,衣香鬓影,热闹非凡。

    内景,艾蒂安·杜福尔画廊,六个月后-夜晚

    一群时髦到骨子里的巴黎人在欣赏一系列莉莉的肖像画——几幅是我们在拉斯穆森那里见过的,还有几幅裸像,莉莉以女性生理形象出现。一小群人围在格尔达身边,格尔达是他们的新偶像,旁边站着依然苍白的埃纳尔。

    格尔达:埃纳尔也是个画家……

    观众男:哦是吗?您在巴黎也有展览吗?

    埃纳尔:我想我的作品有一点……偏于内省与反观,不太适合巴黎人口味。

    一位热情的美国女士打断了他……

    热情的美国女士:抱歉——请问模特也在吗?

    埃纳尔紧张起来。格尔达看在眼里。

    格尔达:不,她还在丹麦。

    热情的美国女士:啊,我还想见一见她呢。

    埃纳尔低下头,看向别处,心中有些触动……格尔达被画廊老板拉走了,只剩埃纳尔一个人与逝去的自我的肖像做伴。

    内景,巴黎公寓-卧室,夜晚

    格尔达和埃纳尔躺在床上,紧紧依偎,两人都有缱绻柔情。格尔达轻柔地吻着埃纳尔,然后开始向下移动。他闭上眼睛,让自己接受这一切……格尔达开始为他口交……他深呼吸,却力不从心。

    埃纳尔:格尔达……抱歉……我不行。

    她继续着……他惊慌起来,将她推到一边。

    埃纳尔:不要……

    不再尝试亲密的举动,彻底失败了。埃纳尔满心愧疚与哀伤。格尔达深深受伤,茫然无措。两个人都没有动——身心俱疲。

    内景,巴黎公寓-工作室,第二天

    格尔达在画一幅自画像。埃纳尔进门来。格尔达匆忙跑过去,问候他,尽量做出欢快的样子,尽管满心绝望。

    格尔达:你能给我做模特吗?就是你这个样子。我们毕业之后就没这么做过了。你那时候很喜欢……

    埃纳尔微笑。她抚摸着他的脸颊,感觉受到了鼓舞。

    格尔达:老师突然要听学生差遣。你觉得很带劲儿。

    格尔达依偎在他怀里。他轻轻挣脱。

    埃纳尔:我……我现在不行。对不起。

    格尔达仿佛被打了一巴掌,忍不住说道——

    格尔达:我想你。我想念我们并肩作画的日子。

    埃纳尔犹豫了一霎,终于承认——

    埃纳尔:我想不起那些风景的样子了。我想不起瓦埃勒的样子了。

    格尔达努力适应这个新消息,片刻后——

    格尔达:那么你可以帮我看看这个背景。还需要什么……?

    埃纳尔看着那幅画,几乎没法聚焦……

    格尔达:一片冰穴湖?一间农舍,安置在远景,怎么样?

    他柔声止住了她——

    埃纳尔:格尔达……

    他无意于此。转身,走出门去。

    内景/外景,巴黎公寓

    格尔达在窗口看着:埃纳尔走在楼下的路上,穿过人流,直到消失不见。

    外景,红灯区-白天

    这是城市里另外一片地方,另外一种氛围。埃纳尔走过,街角的妓女对着埃纳尔放肆地叫着。他有些难为情,走进一间污脏的房子,刚巧一个人从里面出来。他们装作没看见彼此。

    内景,红灯区22号-一楼门口,白天

    一扇门的门闩刷地拉开了,卡顿夫人的眼睛在铁栅栏后贪婪地闪烁着。

    内景,红灯区22号-3号房,白天

    小小的房间里只有一张椅子和一个垃圾桶。我们听见呻吟声从隔壁房间传来。有两扇小窗户,黑色盖子是拉上的。埃纳尔坐定,慢慢拉开一个遮光盖。脏兮兮的玻璃后面,一个疲惫不堪的女孩穿着束胸衣和长筒袜,在椅子里扭动,一脸不悦。在她身后,我们看见——

    ??

     6 ) 我也许不是个好观众?

    圣诞节当晚,我去香槟的艺术电影院看了《丹麦女孩》。预告片已经放了一年多,加上小雀斑在《万物理论》里让人惊叹的演技,还有本身话题性强,够吸引眼球的主题——世界上有记录的第一位“变性人”,很多观众和我一样,胃口掉得足足的。但是观后感并没有那么畅快,舒适吧顶多。(喝一口牛奶)纳仔先一条条讲哈~
     
    I 莉莉·艾尔伯

    莉莉·艾尔伯(Lili Elbe)出生时是个男孩,名叫埃纳·莫恩斯·韦格纳(Einar Mogens Wegener),之后投身艺术界,成为一位小有名气的风景画家。

    其实本身是长这样的
    <图片1>

    1904年,韦格纳与画家戈尔达·戈特利布(Gerda Gottlieb)结婚,婚后有时会扮成女装,为妻子作模特,自称为莉莉·艾尔伯。(“艾尔伯”是她家乡的一条河)
    电影里详细拍了关于他第一次做女性模特的经历。
    <图片2>

    1912年,她的妻子因为以她为模特的画作被邀请到巴黎开展,遂搬到巴黎居住,莉莉·艾尔伯随后逐渐抛弃男性的人格,开始以女性身份生活。1930年,艾尔伯到德国接受了一系列性别重置手术,切除男性生殖器官,并将卵巢移植到体内,然而这次卵巢移植却以失败告终。她在手术后修改了自己法律上的性别,结束了与妻子的婚姻,退出了绘画事业,名字也改为莉莉·伊尔莎·艾尔文斯(Lili Ilse Elvenes)。1931年,她接受了最后一次手术,将子宫移植到体内,但手术之后产生了严重的排斥反应,不久便因此逝世。逝世后,她的朋友整理出版了她生前写下的回忆录。

     
    II 莉莉·小雀斑·艾尔伯

    小雀斑终于从正常演残疾到男人演女人啦!Hooray!
    西方表演体系主要是两种,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体系和布莱希特体系。(对对对,东方还有个咱们梅兰芳大大呢……)斯派讲究的是让观众浑然不觉,能够模糊演员和实际人物的界限,观众笑是因为人物笑,哭是因为人物哭,一句话便是“演得跟真的似的”。布派便截然不同,需要演员和人物的彻底分离,甚至需要观众也非常明白这一点,那么哭笑和感情便都是观众自己的,因为演得是“假”的,所以才越显得感情是真实自己的。小雀斑毫无疑问的属于前者,我跟戏剧学的小伙伴们很激烈地讨论过《万物理论》里霍金残了之后究竟靠特技多还是靠演技多,总之就是很像很像,逼真极了。
    但是这次小雀斑的演技让我有点一头雾水。我觉得很难使用出一个合格观众的终极大绝招——移情作用。
    移情作用就是empathy,大概可以翻译为“设身处地”,本来是一种理性上能够把对方的情况考虑周全的心理。跟同情作用(sympathy)不太同,同情作用基本上可以囫囵而论为“可怜你”。电影对于社会最大的裨益恐怕是训练的每个合格影迷的empathy,或者在想象角色的同时,以后的为人处世里也多一份想象对方。
    所以……对!是我没做好!我没明白很多很多莉莉·艾尔伯的哭点。这部电影里的演员都好辛苦,基本上从头到尾饱含热泪。戈尔达是因为委屈哭还是心疼莉莉哭?莉莉是因为实现梦想开心哭还是甚至真尼玛手术好疼哭?演员并没有太多让人诟病的,我觉得编剧是有些问题。台词都不在点上,造成台词累赘却并没有给出很好的情感爆发点的铺垫。观众没办法直接大脑接收讯息,而是要耗费脑子去猜猜猜……
    小雀斑从头到尾让人被惊艳的一场戏大概是他没办法克制自己男扮女装的心而跑去第一次更衣的那个工作室,他脱得精光(还真的全裸…我不禁要剧透一定不会在国内上映的一趴——卧槽是真的大啊!)然后把阴茎藏到腿之间,模仿女人的下体。
    <图片3>

    这是同一幕中的一张截图,网上并找不到让我惊艳的那个表情

    他当时的表演……准确、精炼,仿佛能够一道闪电就把观众拽进莉莉·艾尔伯的身体里。只有绝对自恋的忍能在审视自己的身体时有这种客观的“抽离感”,那表情并不是流俗的“啊我是个女人多好”,而是一种高雅的“看,莉莉的身体多美。”

     
    III 戈尔达·艾丽西亚·戈特利布

    首先,这部电影完全忽略了戈尔达·戈特利布的作品里对于女同性恋主题的涉猎甚至执着。
    她本身作品有很多长这样:
    <图片4>



    或这样:
    <图片5>



    实际上,这张我认为就是电影里莉莉去做手术时戈尔达画的那张线条图最后的样子,但是电影里没有展现全图。
    后来她画的莉莉·艾尔伯是这样的:
    <图片6>



    或这样的:




    又或者这样:
    <图片8>



    那种城市女性调情来的性感,跃然画布,说实话我觉得这画很色情。
    但是影片把她描写成一个totally忠诚的妻子和好朋友,她们在电影里是这样的:
    <图片9>





    艾丽西亚·维坎德的演技在送行小雀斑去做第一次手术的火车站爆棚了。小雀斑说:“我们要让埃纳走了。”我相信戈尔达彼时的眼泪,我能够突然一下被五味杂陈的感情冲翻。




     
    电影和其他

    我之所以说这部电影让我很“舒适”,主要还是取景和摄影,帧帧精品,油画感极强。
    <图片11>
    <图片12>
    <图片13>






    还有本·卫肖,我有点想叫他“万年渣男”了,他最近的角色都挺渣的,这次是一个看见莉莉第一眼就亲人家,知道人家是男的之后还想跟人家上床的渣。
    <图片14>



    电影反映出的一些上世纪初人类可怕的医学知识极限也同样是个观影时候的好槽点。
    <图片15>



    比如切除了整个男性生殖器后还照样去当柜姐了,我实在是想了很久很久该如何尿尿这个问题,因为连阴茎都没有了,不应该有尿袋的么?还有刚做完子宫移植手术就说“我想出去看看”,结果还真让她出去了,当然就立马感染死掉了……这也是这个电影让人不满的地方,觉得太过有始有终,而临终的高潮完全还没把人挠痒呢就结束了。
    电影改编自书,本身书里为了在美国接受度更广,居然把戈尔达改名叫格瑞达,还强行从丹麦人改成了美国加州人。电影2000年开始筹拍,本来莉莉的演员人选是妮可·基德曼,后来改成格温妮丝·帕特洛,这样就可见小雀斑的牛逼了!他可真是从男演到女啊,就仿佛你想想,如果林青霞不演东方不败了,换个男的演,难度可就陡然大了那么几百倍。

    电影总是会美好一些的,可能把苦难也排成坚强,死亡永远是纪念;但是现实生活并不是。历史上的戈尔达和莉莉一直是开放式关系,戈尔达在与莉莉的婚姻宣布无效后也并没有跟她再有什么来往。但是这部电影呼吁了大家对于“变性人”和他们的家庭的关注,哥本哈根甚至举行了一个戈尔达和莉莉的画展,这恐怕是电影这个庞然大物能为普通人所做的力所能及的细微小事了。

    最后,希望大家去关注我的公众号:vernal_sun,或搜索“橡树街修书笔记”,里面有我的影评,通俗化的电影学理论知识,和每个月在图书馆修旧书的笔记,啊,以及一些骚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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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 仅是一幅严谨漂亮的油画

    布景是美的。造型是美的。音乐是美的。人都是美的。
    只是对于我,这是一个无比揪心,孤独,凌乱,黑暗,甚至是丑陋的故事。所有小心翼翼的遮掩,都像片中Lily和Gerda中间挂起的薄纱,明知世界已经崩塌却还详装镇定。

    剧中Lily走在路上被两个男人言语挑逗,最后被拳打脚踢。导演将这一切最后设定在一个环形露天剧场,Lily倒在中央,构出又一幅美丽的油画。

    全片自始至终Tom Hooper在借Eddie Redmayne之口,反复问那句"Am I beautiful?"
    But the story deserves so much more than only being beautif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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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pdate:
    看片前特意没有读任何关于真实故事的东西。

    看完了怒写上面,然后读了一些日记和相关真实故事的文章,觉得Einar/Lily更像是双重人格,Einar最后被Lily压倒。而Lily就是一个追求浮华和美丽的人。(说Lily是双重人格一定会触到很多人的神经)

    这样来看影片负责貌美如花的切入点也算是功德圆满。

     8 ) 原来丹麦除了曲奇,还盛产好老婆

    Einar Wegener,上世纪30年代知名画家,性别认知障碍者,首个接受变性手术者,老婆Gerda也是画家,还对老公延展出来的女性人格有百合倾向。这么一大堆好素材,摆谁哪里能出不来效果,也就是想不明白,究竟是要多不走心才能漆成这种款式的花瓶子。

    《国王的演讲》、《悲惨世界》导演Tom Hooper这次交出的奥斯卡命题作文并没有打动人,充其量只能说是四平八稳,毫无惊喜。是,画面是很美,小雀斑也很美,然后呢?通篇浮光掠影,人物却充斥着与我无关的浅白。电影并不是靠着丹麦好老婆面对困难不离不弃的老套路就能有所突破的,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又重看了一次去年的《万物理论》。然而仔细一看,发现自己并不能这样随意污蔑James Marsh,毕竟《丹麦女孩》明显更差,得多。

    首先我们来看看Lily是如何出现的。在电影中,Lily是Einar某天顶替Gerda的模特,当他触摸到丝袜和裙子的时候唤醒过来了的。这个转变特别特别特别的突兀。几分钟前才特意花了好些长度浓墨重彩地介绍了夫妻相爱相惜、鱼水甚欢,到这里一下子碰个女人衣服就变性了,这真是令人感觉太奇怪太无法理解,前后铺垫得牛头不对马嘴。虽然没看过原著,但是抱着求知(吐槽)心我去翻了亚马逊The Danish Girl的小说页,里面的第一章就为他们的夫妻关系做了一些处理了。原文如下:

    “…she’d tell her female subjects—as Einar once overheard upon returning to the apartment ’s door at the top of the dark stairs—about their longer and longer intervals between intimacy: “He takes it so very personally. But I never blame him,” she’d say, and Einar would imagine her pushing her hair behind her ears.”

    THEIR LONGER AND LONGER INTERVALS BETWEEN INTIMACY!!!

    当然书中也针对穿上女装这件事交代了许多Einar的心里挣扎,而并非像电影中的“好啊”穿上了以后boom一声炸出来个Lily的。这里点三万个白眼。

    还有对于Gerda的塑造,太简单了,简单得像小学英语”Fine, thank you, and you?”一样顺理成章理直气壮。将Gerda写成一个无私无畏的好老婆,脸谱化一个事实上比Einar还要复杂还要丰富得多的角色,简直是剧本的一个大灾难,是犯罪。首先,Gerda是一个遇上Lily前郁郁不得志的画家,Einar对他代理人交代过Gerda一直都在画人像,但是一直都没有画到对的人。可是当她发现了Einar/Lily之后,瞬间好像得到了灵魂,Lily就是她的缪斯。执笔之人假如对他所画无爱,如何感染他人如何能赋予画作以灵魂?就凭这点我就敢说这个角色绝对没有被充分挖掘。本子如果落在对的人的手里,Gerda之于Einar分分钟能像Carol之于Therese一样充满可能。

    对于小雀斑,不想说太多。在LGBT中,如果说LGB都是有群众基础的话,那Transgender本来就是一个受众面极小的群体。一个难以具备共鸣心和同理心基础的角色要切实打动人,绝对不是靠一笑带过“任何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就笑”的场景的。只能说目前的小雀斑还不具备出演这种兼需广度深度的角色,还需多多磨砺。至于去年拿了奥斯卡影帝嘛,我觉得纯粹是因为幸运碰上个电影小年。纵观历届影帝,什么Matthew McConaughey, Daniel Day Lewis, Colin Firth等等,哪一个不是爆他八条村?加之今年是一个连剧本都稀烂的角色,想用一个这么平面模特靠美色蝉联,不怎么有戏。噢,还不说竞争名单还有拼命三十郎小李子,还有熊。

    当然,电影还是有些许亮点。初期当Gerda对Einar请求让Lily消失的时候,Einar闪着泪花说了一句“我在尝试”的那个瞬间,确实非常真实感人。后来当Einar在巴黎偷偷去看偷窥秀的时候,那一场戏是整个电影里对Einar刻画得最为深刻的部分,和表演女郎的无声互动是电影中为数不多打动人的地方。

    可惜,这和一部好作品还有很大一段距离。有点浪费本子,浪费料子,尤其是Alicia Vikander,鉴于她就这样的设定却交出了一个如此质量上乘的Gerda。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一边看的时候脑子还是不禁在想,天啊如果这是芬奇的镜头,Jared Leto演Einar,会是什么效果。

    还有,下次请不要叫普京来客串这么久。

     短评

    表面上光彩照人,内核毫无灵光。 2.5

    5分钟前
    • Meng
    • 较差

    一个人纤细、敏感、孱弱却又一意孤行,在不合适的时代是极容易死去的。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在无人响应的环境内,把自我放到无限大,这个自我也是极其容易死去的。我看见好奇心、善良,包容与疯狂。那个说会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的人,到底还是任性的死了。

    8分钟前
    • 无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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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雀斑的影后征服之路!

    9分钟前
    • 久光耀一郎
    • 推荐

    你最终成为了完整的自己

    14分钟前
    • 鹿菏
    • 力荐

    电影本身其实没什么大问题,却合成了一部杂糅片,因为霍珀捕捉不到变性人的心理挣扎,流于表面,只顾贴着雀斑脸一顿狂拍,可惜。维坎德作为女配的表演轻松甩雀斑三条街,十分令人信服,对鲁尼有绝对威胁。电影院九成女人我也是醉了,这是一个女上位的时代。其实年度最污画面该是雀斑和老婆俩女争夫吧!

    16分钟前
    • LORENZO 洛伦佐
    • 推荐

    太喜欢格尔达

    18分钟前
    • 汪见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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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雀斑女装美如画,戈尔达笔下的人物一个个媚眼如丝,真是每一幅都漂亮得勾魂摄魄,难怪在装饰主义盛行的巴黎会成为一代名家

    19分钟前
    • Ambero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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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子放到一半的时候听到了好多人吸鼻子的声音,雀斑痛哭,女主的挣扎和最后一幕也生生把我逼出了眼泪,大概是期待值并不高的原因真正看完了成品感觉却十分惊艳,雀斑演技五星好评

    23分钟前
    • BlackRainbo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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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题材。推荐!看到评论里又有人扯女同男同的问题。笑了——这是跨性别!

    25分钟前
    • 哲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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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挺好看的,但小雀斑也真是浮夸,摸到女装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激动,感觉都高潮了……

    27分钟前
    • 三替
    • 还行

    哪里不如<卡罗尔>?叙事耐心铺展,情绪缓缓酝酿,表演细腻到每丝肌肉线条的轻微颤动…从不看好Tom Hooper,包括他摘奥的<国王演讲>都是四平八稳之作。这部倒极其用了心,至少不忙着讲一个好看的故事了。可跟欧容<新女友>配套观看。看完会觉得所谓男人女人中性双性的概念多虚无。期待一个酷儿时代的到来

    31分钟前
    • 匡轶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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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得女主演技反而更惊艳一些. our lily is beautiful. 只看画面听音乐也是享受, 难怪人人向往欧洲。

    36分钟前
    • 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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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迪-媚眼如丝-小雀斑,请收下我的膝盖。格局虽小,胜在细腻。比卡罗尔打动我。两位主角都很好,想象两位原型,更是了不起。

    39分钟前
    • 火火火火花袭人
    • 力荐

    gerda太伟大了 可能这种爱只能存在在电影里吧。。/小雀斑本应该连拿两座小金人的/结局太完美了 就让lily自由的飞吧

    43分钟前
    • 帅的让人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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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诉他,今天的哥本哈根很美。”

    48分钟前
    • 啊么吸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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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勉强上四星。整个电影就像一个越空越美、越美越空的怪循环。汤姆·霍珀无法驾驭惊世骇俗的同性题材,于是直接把它变成了自己美学的实验田。维系两位主角的究竟是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反倒是小雀斑,几乎无比轻盈的就滑入了女性一面,美到惨绝人寰!

    49分钟前
    • 同志亦凡人中文站
    • 推荐

    小雀斑的同妻那还是很值得一做的

    51分钟前
    • 王大根
    • 推荐

    小雀斑演女人别有风韵。非常喜欢片尾戈达回到他(或者是她)的故乡,看那些画笔下的风景,开阔而自由。PS:能爱一个人爱到这样的地步,不论男女、生死,都乐意接受和聆听,让一个人自由选择他自己的路,找到自己,真是一种境界了。

    52分钟前
    • 赫恩曼尼
    • 力荐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最深的感情,是在兩人關係中放下自己的需要,一心成全對方,成為她自己。特別喜歡Alicia演的格爾達,兩人同是畫家,既是夫妻也是知音,從一開始的幸福妻子到眼睜睜看著丈夫一步步變成她,內心的痛苦只能獨自承受。沒有柔弱的機會,只有為了守護所愛,感傷到底也要勇敢微笑的自己。

    55分钟前
    • 愛永
    • 推荐

    Lily固然勇敢,可Gerda才可称伟大

    59分钟前
    • 胡笑野
    • 力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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